3月17日,郑州郑大一附院,23岁的大男孩夏增坤躺在病床上等待治疗。“我大一的时候病重,然后就申请了休学,按照学校规定,最多只能休学两年。今年9月份再不回去,应该就回不去了吧。我的同学们都上大三了,他们去年问我啥时候回,我说今年一定回,今年他们又问我,我没有回答。我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回去。”说到最后,夏增坤的声音慢慢低了下来,之后扭头看向了窗外。
夏增坤是河南沈丘县人,他本拥有一份平静的生活,爸爸妈妈还有两个疼爱他的姐姐。年4月,在县城一中学上初一的夏增坤,被突如其来的持续发烧改变了原本平凡的生活轨迹。发烧初期,夏增坤没有重视病情也没告诉家人,只是自己断断续续吃着退烧药。妈妈李翠芝得知医院检查,医生说孩子血小板低,开点药吃着看,如果没有缓医院复查,有可能是再生障碍性贫血。
“得知结果的那天,我哭了一夜,凌晨一点钟,我跟在外打工的丈夫拨通了电话,说你赶紧回来,立马回来。”妈妈李翠芝提起十年前确诊的那一天,依然伤心不已,“医院住了两夜一天后,带着孩子来到郑州,医院又一次确诊为再生障碍性贫血。后来,医医院进行保守治疗。每半个月,我们去郑州抓一次中药,一趟就是两三千块钱,每天吃一剂,合下来,每剂药都得一二百块钱。”
夏增坤刚得病时年龄小,他只知道自己病了,也谈不上难受。在他考上高中的那一年,才开始有了心理负担。高中时期,李翠芝陪着夏增坤在县城租了一间不到10平米的小房子,专门照顾他。“吃了好几年的药病都没有好,我才觉得我这个病有点严重。那时候每天早上4点半,我妈就起床熬中药,一大碗中药,我就像喝茶一样喝下去。我算了一下,三年的中药,每天两碗,得喝多碗了,药渣都能用车拉。”夏增坤说。
几年来,夏增坤跟着父母辗转沈丘、郑州、天津三地求医,一直靠药物维持,边上学边看病。年暑假,夏增坤考上了新乡的一所医科大学,成为一名大学生。但全家人沉浸在喜悦中还没有多久,年下半年,夏增坤的病恶化了,再生障碍性贫血转化成了白血病。这个绕不开的噩梦,终于来了,夏增坤无奈办理了休学。
在漫长的与疾病共存的日子里,夏增坤慢慢学会了释然。他乐观地说:“提心吊胆了这些年,终于可以有一个确切的治疗方案了,我当时就想我不会退缩的,我这才刚开始进入战斗呢。”然而54岁的爸爸夏云中并没有那么坦然,他一听到“白血病”这几个字,就打心里面害怕。他思来想去,决定*一把,给夏增坤做干细胞移植,虽然风险很大,但*赢了,就能救儿子的命。医院病房角落的夏云中。
年12月28日,夏增坤在郑大一附院移植仓顺利出仓,这一天被夏增坤称为自己的第二个“生日”,重生之日。夏增坤说:“我知道白血病干细胞移植,有三分之一的可能会移植失败,三分之一会因中途感染去世,只有三分之一的希望成功。我这样一点一点的算着百分比,计算自己有多少生还的可能。”去年11月,夏增坤被确认为肺部真菌感染和肝排异,其它状态都很不错,他庆幸自己走到了三分之二。
“儿子移植时已经花了30多万,感染后治疗又花了14万。3月4日,因为肺部感染,医院,一直到现在都没好。我出去打零工每天只赚一百块,为了省钱,医院附近租了个做饭的地方,做一顿饭5块钱,但比起在外买着吃还是很划算。”夏云中边查看儿子夏增坤的住院清单边说,家里还有20多万元外债,但儿子的病瞧不好就绝不回老家,哪怕是把宅子和地都卖完,也得看好孩子的病。